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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缘上行走》

第5章第5章

作者:宁乡写手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可是:

极度的透支,使他的身体垮下来了.年纪轻轻,就得了神经衰弱症.这种病无情地折磨着刘参军。白天,他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头重脚轻.看东西,模模糊糊.晚上.他却久久无法入睡,一觉醒来,再也睡不着了.他为此常常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然而繁重的体力劳动,却从没放过刘参军一马.刘参军在神经衰弱症,码字魔窟,繁重农活三者之间盘旋打滚,有如烈火焚烧,煎熬.整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他平日闭关自己,对社会上日益变迁的人们认识肤浅,社会知识非常贫乏,人际关系一窍不通.幺妹们的心事一点也猜不透.自己又无谋生的一技之长.那年头,村里的幺哥都外出打章子,发了横财.个个潇潇洒洒,血气方刚.相比之下,他刘参军只不过是一个病焉焉的茄子而已.

当年漂亮可爱的小八路之花,就这样因为深陷码字魔窟而彻底地凋谢了.

刘参军的相亲故事接二连三以悲剧的结局收场,这极大地把他的爹娘从睡梦中震悟过来。

那年,刘参军已满二十岁。那时刚在家边种田边码字才两三年,那时老弟刘拥军读完小学早已停学在家,成了家里成了爹爹作田的一把好手。刘参军比刘拥军多读了几年书,长相又比刘拥军漂亮,这很快就赢得了刘拥军的敬重。作为老弟,凡是田里土里的重活脏活,都一把揽在自己身上,那些轻松活泼的活都豪不吝惜地礼让给哥哥甚至不要哥哥去干。

刘参军正好巴不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这让本来就厌倦农活的他减轻了不少精神压力,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看书码字。

那时,他的精神还是蛮好的。农村二十郎当岁,好些幺哥这个年龄段就悄无声息地做了爸爸。刘参军这边,自然也涌起了各路媒人前来说亲的波澜。

当时,刘参军家正好修建了村里第一座粉刷得雪白漂亮的楼房。刘参军的长相和他对人接物上的礼仪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那些漂亮的幺妹都眼馋着他哩!

各路媒人,个个能说会道,好的在他们嘴里会吹得飞上天,差的也会被他们包装得象模象样。他们都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角色,脑壳里拍下了上百号适合嫁娶的幺哥幺妹的图普,随时可以喝到那些主人家笑哈哈端来的热茶香豆、稻谷高梁酒,以及随时收到那红通通的鼓鼓囊囊的吉祥纸包包,实在是快活神仙的生财之道。

各路媒人,踏断了刘参军家的门门坎坎。刘参军家主事的娘,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朵背后去了。自然不会怠慢轻薄了登门的贵客,只是信心十足地不为所动地十分谦恭地对贵客们说:我们家大少爷还达不到扯结婚证的年龄,请各位稍安勿躁。明年这个时节,我家大少爷二十一岁了,到时,再麻烦各位大姑大婶大爷们也不迟!

拔脚跨出刘家门坎的各路媒人,在不停地返脑猫瞅漂亮斯文的刘家大少爷而舍不离去的同时,不停地在心里嘀咕,这刘家主事的大嫂,也太孤傲了些,咱们好心给她介绍媳妇,她倒一口回绝,不打半点缺口。不就是凭她的大少爷漂亮文静嘛!

一扎眼到了二十一岁,刘参军的娘终于按耐不住早已蠢蠢欲动的性子了,第一个登门的媒人王公公,戴着一副老花镜,低着头,笑哈哈地来了。他话语不多,但一句是一句,也不象别的媒人那样讲得天花乱坠。听说此人还有一个美德,亲事没办到一定稳准程度,从不把口伸向主人家桌上的酒饭。经他促成的婚事,十里八乡的人们如数家珍。这自然博得了刘参军娘的厚爱。

第一个是那个幺妹,刘参军娘一看,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朵背后去了。她十分中意这个漂亮机灵的妹子。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她家的大少爷刘参军居然被幺妹退婚了。紧接着就是罗金芳那个妹子,长相远远地落在儿子刘参军身后,还一度怀上了自己的孙子。可万万没想到,那煮熟的鸭子,居然也飞走了……

一连串的打击,弄得她头晕眼花,茶饭不思。心中美妙的梦想,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而正在这个节眼骨上,外面的风言风语铺天盖地袭卷而来。什么“刘参军是红漆马桶啦”“刘参军是书古董啦”“刘参军是神经病啦”“刘参军蠢啦”等等,乡亲们当着她的面不说,背着她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特别是隔壁邻居的孙二婆,路来与自己有过节,一看到有妹子来察人家,孙二婆就隔着那扇窗子,不紧不慢地数落着她的种种不是以及她儿子刘参军的愚笨,弄得她脸红心跳,颜面尽失。神经大受刺激。原本就有的神经哀弱病更加日益加重。

她躺在**,泪流满面。思前想后,她和老头子寻找病因,很快就理出了头序。

刘参军日夜不停地搞写作,人都搞呆了。

她迅速作出了部署。

第二天,老头子依照她的吩咐,趁刘参军上山砍柴之机,用单车驮着刘参军装满两蛇皮袋的书,拖到街上的书店,以最便宜的价钱卖给了店主。

刘参军一回到家,发现书柜内空空荡荡,象遭了洗劫一样。他气汹汹地责问爹爹,爹爹二话不说,随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喘着又粗又急的气命令说:从今天往后,不准你再搞写作!要不,莫怪老子揍你!

一记耳光,抽醒了刘参军!

一次又次相亲的失败,抽醒了刘参军!

他痛定思痛,如梦方醒。面对整天痛哭流涕的娘、更加沉默寡言的爹,想想自己的呆头傻脑,以及那些公然抛弃他的女人,他决定金盘洗手,重新做人。码字的梦想,从此灰飞烟灭。

那多么美丽堂皇的梦想啊,从此就要离他而去……内心的痛苦忧伤和无奈,实在是他的码字技术所无法描述的。

他一刻也不得安宁,他决心暂时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伤心之地,到外面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静心疗伤。

在深圳长期打工的老弟刘拥军的帮助下,他第一次来到了深圳,一个台资鞋厂上班。

他在那里洗心革面,面壁思过,以顽强的毅力洗刷吸附在灵瑰上的耻辱……

在台资鞋厂做了半年,此时已25岁的刘参军,在爹娘的多次逼迫之下,又无可奈何地回到了那个令他伤痛的地方。

也就在刚回家的第三天,刘参军重新鼓起勇气,在家对门二阿婆的怂恿下,去相了他的第七个女人,她就是吴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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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995年的~天,阳光明~.刘参军将自己收拾得特别漂亮。在~圳打了半年工,城市的陌生的繁华的世界多少让他开了眼界。~伤的心也稍许康复了些。他自己在~圳添制的真牛皮鞋、白色衬~、西式~装都显得既合~又时髦。他带着愉快的期待的心情,跟在那个驼背的~着一~黑青~~的走路跌跌~~的老太二阿婆~后,小心谨慎地来到了离村六里地外的井~乡~沼村八十岁的吴老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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