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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厂那点事儿》

第3章第3章 织竹扫帚发不了财

作者:宁乡写手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1996年在老弟刘天龙的帮忙下,身上只带了200块钱,他来到了深圳。

一结完婚,爹娘就给他分了家。结婚时欠的15000块帐,也分给了他。吴红梅当初就跟公爹公娘讲,她不会接这15000块钱帐。如果公爹公娘硬要分给他们,她就要跟刘参军离婚。并为此赌气住回了娘家,一住就一个月。害得他去接了七回,直到他当着她的面说:那15000块钱帐爹娘不分给我们了。吴红梅也就不再追查下去,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她正好找了个台阶,必竟她也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公理,发发脾气也就算了.她这才板着脸孔在娘的三催四请下跟着他回了家。

他其实是撒了个谎,那15000块钱帐,他哪有理由不接呢?爹娘都一把年纪了,下面还有刘天龙没讨堂客呢。手板手背都是肉,两老还必须给刘天龙操办婚事呢。爹娘考虑到他从相亲到结婚前前后后的反反复复数次退亲,长叹一声,泪往肚里吞。最终不得不同意当着吴红梅的面讲不分那15000块钱帐给他们,实际情况还是要他今后还。

为了刚建立的家庭,他这才正式萌生了挣钱的念头。思前想后,决定象后背山坳里的秋老倌一样,去猴子峰买竹块枝回来织竹扫帚再卖出去。他跟爹商量了一下,爹想了一下点了头。爹讲秋老倌一生拉扯大五个儿子,娶五个媳妇,没寻过别的门路,全靠织竹扫帚赚钱。那么大的家庭,居然靠织竹扫帚生息繁衍,可见织竹扫帚也不失为一个养家糊口的副业。他咬紧门牙,下定了死拼到底的决心。说干就干了。他跟在爹的屁股后,肩上扛着钎担,脚上穿着皮草鞋,朝十里外的猴子峰进发。

猴子峰象只巨大的猴子耸立在原野山岗众峰之巅。一个有关它的传说从古至今一路流传,村里的老人们常常在茶余饭后给后孙子们讲述得口沫横飞又真又切。相传从前有个大强盗叫梅四宝。他聪明过人既能施法术,又能飞檐走壁,十八般武艺无所不能。一生打家劫舍积累了一大批金银财宝。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写下了这么一段遗言:大坳对小坳,金银十八窖。窖窖十八块,块块十八金。由于他生前常年在猴子峰落脚,所以后人把财宝的埋藏地指向了猴子峰主峰及其侧峰。多少年以来,在岁月更替中,后人们总是在不断分析评判梅四宝的遗嘱后,留连在猴子峰的山山岭岭之间,妄图掘得梅四宝埋藏在地下的无价金银财宝。本省地方政府也曾派出大批科学专家实地考证,用先进的科学仪器探测,最后均无功而返。“大坳对小坳,金银十八窖。窖窖十八块,块块十八金”成了千古之谜。梅四宝的宝藏是真是假,亦是千古之谜。

要到猴子峰,先要走五里田埂路,再爬五里山路,才能到达。他跟着爹,一路上默不作声。爬山路,还没问题。山间的鸟语花香小溪流水炊烟狗叫,让他感到格外新鲜。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大山里的人家,数来也不少,他们光要到街上去一趟,没有大半天时间怕是回不了。这日子该怎么过呀?他们生长在大强盗梅四宝的地盘上,要是有一天突然发掘出那无价的金银财宝,他们的日子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爹跟大山里的人判定了竹块枝的价钱后,他就用钎担挑。一担竹块枝的价钱也就十多块钱,爹估计能织二十来个扫帚。一个扫帚卖两块到三块,这样,一担竹块枝可赚四十多块钱哩。他想到自己终于能赚钱了,一身的劲就来了。百多斤的担子,要翻一座一座的**,要从陡峭的猴子峰一步一步走下来。峰的一边,是万丈深渊,稍有失足,就会粉骨碎身。好险呀!他一个文弱书生,竟然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居然平安无险地闯了过来。回到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到卸下重担下来的那一刻比喝蜜还甜。

一担竹块枝,磨了两脚血泡。

娘看到眼里,痛在心里。

吴红梅早就出去打牌去了,至于他是怎样把竹块枝担回家的,她一概不知也懒得去问。在她看来,这个历来属于孤寡老人赖以打酒称肉的闲活,实在不配自己的年轻男人去沾手。

他倒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哪个都能做。他悄悄地在杂屋里摆开了场子,拉开了架势。爹这个师傅,站在一边,手把手地教导他。他很快就学会了。两天下来,二十来个扫帚终于织成。第三天一大早,他把扫帚捆成一捆,绑在单车后座架上,拖着朝十几里外的集镇出发了。那里的公路全是柏油公路,单车在上面飞快奔驰,只听到“嗖嗖嗖”的声音在耳边擦过。柏油公路两边,有很多预制场,造纸厂,皮革厂,都需要竹扫帚。他不怕吃苦,不急货卖不出去。他一边骑单车,一边看路两边。见到预制场就问,碰到造纸厂就销。苦心人,天照顾。居然半天就把二十多个扫帚卖光了。有的卖了三块,有的卖了二块五,有的也卖了二块。拿着卖来的几十块钱,他站在单车旁,眼珠鼓得比牛眼珠还大。他把那些几毛几块拾块的票子按尺寸长短铺叠好,长的拾块垫在最下层,毛票则铺在最上层。纸票子叠起来象楼梯一样,既好数又厚实。他把右手食指尖伸到张开的舌子上,抹了一把口水,去数紧抓在左手指间的票子。他一张一张地数着,完了就就地估算起来。直到估算出这一批竹扫帚所花的本钱和他所花的工时都没有超过事先的预算范围,他的脸上这才闪出灿烂的笑容。象捡到了什么金银财宝一样,小心慎重地折好**裤腰间的娘特地为他缝制的小布兜里。他还生怕那些票子会因小布兜的松垮而从里面随风飞出,特地用手掌从小布兜的外壳向里压了又压,直到小布兜被压得干硬平实了,才放心地高高兴兴地一跃身子,骑上单车,箭一般地风快地朝家飞去。

两天后,他又朝猴子峰进发了。猴子峰那里有数不尽的竹块枝,竹块枝光溜溜黄洞洞的,就象金子一样闪光,让他着迷。尽管又要经历一番筋骨的劳累磨难,然而为了家,为了留住吴红梅,他认为自己别无选择。

一晃就是一年,冬去春又来,花谢花又开。在通往猴子峰的土路山路上,烙印着他带血的足迹。在十几里外的乡镇柏油公路两边,在预制场在造纸厂,他的叫卖声,吆喝声,总显得那么苍桑那么纯朴。

一年下来,织竹扫帚赚了六千多块钱。钱虽少,但他高兴,激动。那是他平生头一回独自创业所得。从此,他终于坚信自己不是外界评判的“红漆马捅”“花瓶”“书古董”“神经病”。然而,几千块钱的收入,仅能勉强维持日常生活而已。结婚欠下的帐还还不清。而乡里那些在外打章子的伙伴们,出去一回,就能挣个几千几万块的回家。他们穿着时兴而好看的价钱很贵的衣服,脖子间挂着又粗又大的黄洞洞的金项链。他们讲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都显得不象以前在村子里那样结巴老土。一夜之间,他们的身上身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变化的结果让村里人刮目相看唏嘘不已。他们,似乎才是村里人心目的英雄人物。

然而打章子其实纯靠偷金子发财,他一个老实巴交的文弱书生,弄不好要被关进牢房。何况违法的事,他一生就痛恨不已。然而,他觉得织竹扫帚也不是长久之计,发不了财。尤其是冷若冰霜的吴红梅,就象一只被他关在鸟笼里的鸟,在它出笼的那一天,就会远走高飞。他感到有些害怕,担忧。

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得到远在深圳的老弟刘天龙的支持下,他终于来到了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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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投资失败』

刚到~圳,在老弟的帮助~,在笋岗仓库区一家货运公司当搬运工。一月才800块,包住不包吃。没~几个月,他就辞工不~了。他到岗厦福华新村一家货运公司跑业务。跑了几个月,什么单也没跑到。于是,他又到宝安北路货运中心当业务员。这时,业务稍微有了~展。每个月终于能拿到提成了。他打~给老家的吴~梅,把吴~梅请到了货运中心,在他所在的货运公司~饭。每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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