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去找啊!”大郎娘生气地嚷起来。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急急忙忙往外跑。外面一片漆黑,夜色深沈天地阔,茫茫夜色,何处去寻?
大郎娘又喊来自己家的几个孙子,帮忙去找逃跑的莎莎。
听说莎莎跑了。几个小愣头青个个儿摩拳擦掌,咬牙切齿,一个说逮住她吊起来打她;一个说逮住她先砸断她的腿,再把她关到黑屋里;一个更厉害:“逮住她,咱一人一番先把她轮了。”“劈脸给你两耳刮子!”大郎黑着脸说。小伙子意识到失言了,吐吐舌头笑了。邻居也乐了:“真是的,你没谁日了,你竟敢日您大娘!”大郎黑着脸不言语。
一众人马揿着手电筒满地里乱照:墙旮旯,柴禾垛下,沟边上,桥底下,麦地里。杂沓的脚步声搅得几个村子鸡犬不宁。
人心惶惶的折腾了大半夜,连莎莎的影子也没见着,众人这才骂骂咧咧回了村。
莎莎是成功逃脱的第一个被拐卖来的女人。至于莎莎的身份,村里人一致认为,莎莎是个鹰。
天亮后,大郎爹就去找大郎表叔。“啥?蛮子跑啦?”大郎表叔一脸惊愕,“这小娘们咋恁亏心。”
大郎爹问:“老表,咋弄?咱报警不?”
大郎表叔眼一瞪:“老表,你是气糊涂了呗?上级现在正打拐,逮住买人的跟人贩子同罪。是你去蹲小黑屋,还是大郎去蹲小黑屋?反正你可别扯上我。”一句话打消了大郎爹准备报案的念头。
村里有个高老汉说起了风凉话:“这一夜就是几千块,得找多高级的鸡啊?到嘴的天鹅又飞了。癞蛤蟆能吃天鹅肉吗?吃不起啊。”
这话传到大郎爹耳朵里。大郎爹笑笑:“嘿嘿,俺顶多白扔几千块钱,也丢不多大人。至少俺没有爷儿仨挣一个媳妇啊。”当高老汉听说这话时,立马蔫了。
爷儿仨争一个媳妇,这是从何说起呢?这就是又一个故事了。
高老汉是村里的老光棍。说他是光棍有点冤枉他,他原先有媳妇,还生了俩儿子,只是没等儿子长大成人,他老伴就驾鹤西游了。老伴驾鹤一去不复返,空剩老头晃悠悠。
晃悠悠的高老头既当爹又当娘把俩儿子拉巴成人,自个儿也老啦。想给自己找个老伴吧,儿子也到了说媒的年龄。况且,爷儿仨还挤在三间土墙屋里。任是谁家的姑娘也相不中这么一家子人,结果晃晃悠悠又过了一二十年,爷儿仨才在三间土墙屋子东边又盖了三间红砖瓦屋。老少三光棍在一个院子里,成了村里一个很有个性的亮点。
后来,高老汉的小舅子从外边领回来个蛮子,才刚二十出头。
听说舅舅领来个蛮子,大高和二高一个一个比着跑得那个欢。大高递上一盒好香烟:“舅舅,这可是一盒好烟,俺都给您留了一年了。您尝尝,这烟咋样?”舅舅抽出一支在鼻子下边闻闻,随手扔了,烟早已发霉了;二高从怀里掏出一瓶好酒:“舅舅我知道,您好这一口,这不,这瓶酒我都藏了十几年了。专门给您留着哩。”舅舅接过来,搁到了桌子上;谁知道高老汉借了邻居家的自行车也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兄弟,我说兄弟,恁外甥他弟兄俩还小着哩。不如先给我说说吧?兄弟,您看中不?”
小舅子一听,差点吐血。憋了好一阵子:“呸!”朝高老汉脸上吐一口唾沫,“去!到厕所里撒泡尿,照照你那熊脸。外甥还小,屎壳郎打呵欠——你咋张开嘴哩?都到你这么年纪,你那老调还管乎不?”被小舅子一通大骂,高老汉的头蔫蔫的耷拉下来。
小舅子外来的姑娘喊来:“马霞,你看看,这俩小伙子,你能相中哪个?”那个叫马霞朝二高指指。舅舅笑了:“中。小二,这马霞就是你媳妇啦!”“谢谢舅舅,谢谢舅舅!”二高当时激动得差点趴下,磕头谢恩。
这马霞初来乍到时,瘦削的身材,一张黄蜡蜡的脸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憔悴不堪。来到二高家里,不到半年时间,就被二高喂得皮红毛亮,细皮嫩肉了。偶尔在村子里走一趟,人们的眼噌一下蹬老大:呀,这马霞原来是个美人胎子哩!
地里的活计不用马霞去做。马霞只是在家里拾掇拾掇:烧火做饭,缝缝补补,刷锅刷碗。曾经的光棍之家,因为马霞的勤快变得像个家的模样了。
没过三年,马霞相继生了一男一女俩娃娃。高老汉终于做了爷爷。高老汉高兴时,胡子就一翘一翘的;生气时,胡子就一撅一撅的。抱起小孙孙时,胡子就翘起来;想起大高,胡子就撅起来。
因为二高新婚头一夜时,高老汉半夜起来想去偷听儿媳妇的新房。悄悄走进一看有人,正是大儿子猫着腰在那儿听着哩。高老汉抬起脚,“扑哧”一脚,把大高一脚踹了个狗吃屎。大高没敢吱声,爬起来拔腿就跑。
大高这一跑,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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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人家的~事儿』
有道是“亲戚远了~,邻居高打墙”。二高立马就拉了砖,在院子中间砌起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墙头,和高老汉划清了界限。独门独院的小家庭,为小两~制造小孩创造了便利的条件。不到三年,马霞就生了俩小孩。生了孩子的马霞不但不见邋遢,反而愈发妩~风韵。这时候,计划生育政策正~,一年罚个四五回。完全割韭菜一般,一茬一茬又一茬,家里的日子过得~巴起来。为了开源节~,二高去了邻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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