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和钟医生紧关着门在里屋一直交谈着，等到天擦黑了，我和俊哥哥都坐外边等候区的座位上都打起了瞌睡，她才慢慢走了出来，手里抓着几张白纸，都快被揉成一团了。

“回去。”她面无表情地冲着我们喊了句，自顾走向了大门外。

“唉！妈，你等等我们啊。”

我和俊哥哥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吴妈已经走出了大门。我们顾不上擦眼睛，快步追了出去。俊哥哥边追边喊，还要边回头拉扯走不快的我。

一路上，吴妈格外地沉默。无论俊哥哥怎么样开口问她什么，她都一脸严肃不发一言。看着吴妈悲愤的表情，和紧握着关节发白的手掌，我知道，这些肯定与自己有关，或者说，与刚刚的检查有关。

回到家里，俊哥哥一直喊着肚子饿，吴妈却不为所动，拉着我就往卧室走。我惊惶失措地任由她拉扯，看着她紧绷着的脸不敢吱声。

俊哥哥在她即将关上门的一刻闪了进来。

“妈，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行不行？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再说我都这么大了。而且子夜是我妹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有权知道的。”

吴妈听罢，不再赶他走，放弃了关门，一屁股坐在了床沿。

“丫头，你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她将手中的纸张摊开，摆到我的眼前。

我还未来得及细细端看，俊哥哥已经眼疾手快将东西抢了过去，片刻，只听到他激动的声音在我眼前响起：“子夜，这是怎么回事，啊？！哪个混蛋干的，告诉我，我非去废了他不可！”

“怎。。。怎么了？！”我预感到有大事发生，声音顿时颤抖了起来。

“丫头，你告诉我们，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个男人是谁？”吴妈咽了咽口水，勉强说将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什么？！吴妈，你说什么？！”

“你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告诉吴妈，这是谁干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再也无法保持镇静，我把掌手贴在肚皮上，这么平坦，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怀孕了呢？

“子夜，你好好想想，认真想想，你出事的那些天，跟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赶紧、立刻想！”

俊哥哥咬牙切齿愤怒的表情，让我觉得好恐怖好陌生，一向斯文的他，忽然间怎么了？

痛苦地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可是此时的脑海，只有空白，不断回响着的，只有“怀孕”两个字，震耳欲聋。

“丫头，你静下心好好想一想，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我们逼你，只是。。。这件事可关系到你的名誉和清白啊！”说着说着，吴妈哭了出来。

脑袋又疼痛了起来，无数只蚂蚁在里面到处乱窜，钻心地疼。

“我。。。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吴妈，我的头好疼！”抱着头我顺着墙角蹲了下来，拳头在头顶拼命敲打，想以此减少些疼痛。

“不行，头疼也要想，这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子夜，你必须要想起来！”俊哥哥将我抱上床，拦住吴妈，自己在床头坐了下来，双手压住我猛烈敲打头顶的双臂，死死摁着。

“子夜乖，疼这一次就好了，只要你想起了这件事情，俊哥哥保证以后你的头都不会疼了，好不好？”

“吴妈，我的头好痛，好痛好痛！”无论我怎么撕吼，怎么反抗，俊哥哥刚劲有力的双手都丝毫不曾松动。

“丫头，你就好好想想，就当吴妈求你了，好不好？”吴妈在一旁嘤嘤地抽泣，除偶尔叮嘱俊哥哥别用太大力伤着我，就是不时地劝说安慰着我。

疼痛在加剧，我已无力再挣扎。除了眼角不断流出的热泪，我就像案板上趴着任人宰割的鱼儿，没有任何的力气。等俊哥哥发现我的不对劲松开手时，我已彻底瘫在**，深秋时节，我却是浑身大汗淋漓，外套都湿透了。

“子夜，你怎么了？你别吓哥哥！”俊哥哥轻轻摇晃着我的身体，软弱无力的我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丫头，咱不想了，啊，吴妈再也不逼你了，你应一声，好吗？”吴妈用力推开俊哥哥，将我的头轻轻搂进了怀里，腾出一只手为我整理着额前已经湿透贴在脸上的头发。

靠在吴妈胸前，我气若游丝，眨个眼睛都觉得需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气。

“你这死孩子，干嘛这样逼丫头啊，你看你把她折腾的。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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