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他们点了点头,带着小雨点出门走了,小雨点又到老人的坟前磕了几个头。
坟头不高,也没有碑。连女皇都立无字碑。何况凡人,这样的人世来不来都无所谓,没必要记得什么。就当自己是浮云。男人丢掉了小雨点要饭的盆子,他带着他,就不会再让他去讨饭,除非他死了。这是承诺。小雨点有了着落,大家都陆续的离开了。秦书晴他们几个也没心情在这里多待,大家吃了几口饭就上车出发了。吴少亭套好了车,车厢在外面冻了一夜,从里面透着冰冷。三个人坐在车厢里,秦书晴沉默不说话,一直沉溺于刚才的事情里。
车厢里的俩个男孩子也都不讲话。他们第一次真正被这种死亡触动了。他们看过死亡,却没有这么亲身经历过。驾车的吴少亭从小就不是少爷,这些他能懂,几位少爷小姐的好心他能理解。可这有什么用呢!穷苦的人太多了,刚才那个男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直想不起来。马蹄声越敲越响,慢慢的路就更宽了,看见的人也多了。他们是四匹马拉得车,跑起来当然快,没人超他们的马车,只有他们超别人的马车。吴少亭没追上那个男人和那个小男孩儿,那边还有一条叉道,去另一个地方,好像是太平沟。
车上的几个年青人慢慢的丢掉了刚才的事,秦书晴往车厢外面看说:“快看,有人了,不光是雪了。”这一路上很少看到人。这一下子到了一个略显繁荣的地方能不高兴吗?秦书晴又问:“林少爷,还有多远能到你家呀!”林胜风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说:“怎么你也取笑我。就快到了。”秦书晴说:“那我要下车去看看,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
男人骑着马,他把小雨点抱在前面,把他瘦小的身体藏在自己的大衣里,小雨点不抖了,**的抱着他,他没有结婚,不懂父子之情,他感觉到这小小身体发出来的孺慕之情。他刚才也是逞强,他一个逃犯带着一个孩子,他疯了吧!男人低头看了看小雨点,小雨点也睁着黑黑清亮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有信任也有探索,他这么小就懂了察言观色。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恐惧。这个小小的身体怎么在这世间里生存。这一年多的经历他怕极了。男人松开缰绳把大衣往上拉了拉。把小雨点又抱紧了些,就快要到了,先把他托付给朋友,等办了自己的事再说。
突然地陷了下去,不是地陷,是马被陷了下去,他和马还有小雨点一起掉进了雪坑。他醒了的时候,绑着躺在一个山洞里,洞里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群衣衫不整匪气十足的男人。山洞里东倒西歪的摆着粗笨的长桌长椅。小雨点也被绑着,栓在他边上,就算他们不绑,小雨点也不会离开他,小雨点紧靠着他,孩子虽然很害怕,却没有哭,一直要表现出一个小大人的样子,孩子不知道事态的严重。男人想办法让自己站起来,用牙齿咬着小雨点的衣服,就像动物界的野兽叼着幼仔一样,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男人说:“他还是个孩子,刚死了爷爷,你们放了他吧!”
中间一张虎皮椅上,一个满脸胡子四十几岁的粗犷汉子,操着粗嗓说:“放了他,这地方能活吗?放了也是喂狼!有人出三十两黄金要你的头。”小雨点听懂要人头,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小小的身体往男人身边靠了靠。男人哈哈笑了,笑得痛快,笑得无奈,笑得愤世嫉俗,然后说:“三十两黄金,你就把我卖了,你真是个蠢货。我能帮你赚出三百两,三千两。你也真没见识。”一群土匪都傻在那里。男人又说:“松开我们,反正我也跑不了。”
土匪头拿眼看了看边上的人。小喽啰下来给男人松了绑。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臂,也给小雨点松了绑。用眼神坚定的看了看小雨点。土匪头不耐烦了刚要开口。男人解下外面的大衣,把衣角用力一撕。哗啦啦下来的不是黑黑的虱子,而是黄澄澄的金沙,那比三十两多了。土匪们发出惊呼。马上就静了,静的小雨点都听到自己小心脏跳动的声音,土匪们眼睛都红了,都想象那金沙是自己的。有的想到太平沟最繁荣的地方去吃最好的馆子,有的想到最好的妓院找最好的女人,想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人不能没有希望,土匪也一样。
老虎椅上的男人说:“你这就露富,不怕我杀了你,再去领赏吗?”男人又笑了说:“响当当的炮爷,不是那厚颜小人。不然我也不会来投奔你。我仇枭天是杀了人,那杀的是恶霸。兄弟们也都是被这些人逼上梁山的,哪个愿意背井离乡来做这勾当。”这一窝的土匪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他说的对。
炮爷说:“你愿意跟我干不,我把二当家的位置给你做。”
仇枭天一拱手说:“大哥,我就是投奔你来的。我不想当什么二当家的。只要我们两个有个安身之处就行。”炮爷说:“我说你是二当家你就是,别那么罗嗦。摆酒吃肉。”
仇枭天一拱手说:“那就多谢大哥,多谢各位兄弟了。”说着就向周围的兄弟行礼。一群土匪也都叫二当家。仇枭天说:“大哥,我带来的金沙有五十两,想成大事,要先把自己装备起来。拿去置办家伙。”炮爷又说:“好!我是粗人,往后都听你的!”
小雨点看见桌上那么多好吃的,他不敢动,仇枭天拉下一个鸡腿递给他。又说:“大哥,山上有没有女眷,小孩子跟着我不方便。”泡爷说:“有,让他跟着四婶吧!”小雨点丢下鸡腿过来抱着仇枭天,死不松手。仇枭天拉起他说:“算了,就跟着我吧!来大哥我敬你。”
小雨点靠在仇枭天身边,开心的吃着鸡腿,太香了,他有一年多没吃过了。以前在家里,爷爷总是把鸡腿给他吃,爹出门后,两个鸡腿都是他的。小雨点心里有些悲。眼泪不停的流下来,他怕仇枭天看着不高兴,他把身子躲在椅子后面,如果早点有鸡腿该多好,至少爷爷就不用拿着光饼子上路了。仇枭天一个粗哈哈的男人,没那么细腻,现在他只想大碗喝酒。也给自己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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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里自从挖出了金子,各省得过消息的人~~嘉荫河,人~大增,原来荒无人烟的太平~,1889年这里五里长街遍设粮栈、客栈、茶楼、酒肆、烟馆、妓院、宝局、赌场和大小柜房、官署衙门等,人~逾万。都来~发财的梦。四人马车过了繁华的镇子。马车没走多一会儿!车~的三个年青孩子都~着了,吴少亭车驾得很稳。马车虽然颠簸也像摇篮。车停了三个人也醒了,~着眼睛往外看。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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