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弗雷克的态度真像莫丽想象的那样,再加上莫丽也根本不爱弗雷克这一事实,那么他们的结合就将是一出彻头彻尾的闹剧。“如果想象出一段美满的人生,那应该是什么样的?”莫丽先将A先生带入了他的想象,但她觉得他并非最合适的人选:他们的确曾拥有相亲相爱的日子,但莫丽也仅仅是对A的追求感到愧疚。A的拥抱很少让她感到甜蜜,大多数情况下莫丽只是懦弱地认为“这也不坏”。毕竟她不是个善于拒绝他人的姑娘。唉,所有人都知道她倚仗她仅有的美貌赢得了两个“青年才俊”的心,却鲜少有人知道莫丽也曾经在少女时代发自内心地倾心于一个男孩儿。
莫丽的恋人是个花匠,花匠比莫丽大六岁。弗雷克和A应该是见过他的,只不过他们两人一开始都从来不知道这最不起眼的奴隶竟然赢得了莫丽的芳心。后来……后来弗雷克倒是知道了莫丽对花匠的一片痴情,只是A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花匠曾上过前线,回到庄园时已经没有了左手——据说那只左手在前线被炸弹当场炸飞。他原本就不是个好士兵“没了左手可他还想要命”,这才在弗雷克家的庄园里重操旧业。这位被人戏称为“残废”的少年干活倒是半点没有“残废”的样子:在玫瑰园给花匠打下手的莫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一只”巧手才会对他倾心。莫丽注意到花匠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睛只有在面对植物时才会饱含深情,她曾想:这样深情地侍弄花草,玫瑰在他手心简直化作了小情人,羞也要羞红了。
“亲爱的,前面那家一直用法国香料的面包店你去过么?没有么?噢,我们可以买一些面包回去,厨房的面包总是烤得软趴趴湿乎乎的,那儿的面包可是又香又脆啊。”弗雷克心满意足地要到了理想的礼服价钱,这会儿正挽着莫丽的手臂坐在车里。莫丽闷闷不乐的:一天之内她的精神被三个男人弄得近乎不正常。弗雷克关切地问她为什么不太开心:“你就要嫁人啦,新娘子。开心起来吧,以后我们可以去湖心划船,去山坡上骑马……你会骑马么?”其实弗雷克怎么会不知道莫丽郁闷的缘由呢?只不过他自己不愿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
比如,弗雷克18岁时曾亲眼目睹莫丽与花匠的一次约会。他之所以记得那时他18岁,是因为那年A入了伍。得知A即将上前线的弗雷克内心喜忧参半:忧在他害怕不长眼的炮火真的灰夺走A的生命;喜在他以为自己能在A回来之前赢得莫丽的芳心。但现实没将炸弹丢到A的头上,反倒让他当场中了一枪。
那是一个微雨的午后,弗雷克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听听音乐。他想起阁楼自新的仓库建好之后就有好久没被启用;又因为它在被当做临时仓库之前曾被他的母亲用来存放一些书籍,所以桌椅纸笔也还俱全,于是弗雷克就决定在那儿消磨些时光。他看了会儿书,走到窗户旁边去舒展手臂和肩膀,恰好看见楼下玫瑰园里的莫丽身着深蓝色长裙(他从没见过她穿这条**)满怀期待又羞红着脸颊四处张望。莫丽金棕色卷发乖俏地堆积在她的肩上,抚着她的脸颊。然后花匠在现身前要她闭上眼睛,莫丽照做了。她是被扑面而来的馨香和突如其来的花雨惊得睁开双眼的。“噢!”她跳跃起来——花匠把整整一篮子的白茉莉从她的头顶倾下。那些代表着纯洁与忠诚的白色精灵落满莫丽的衣裙,手臂和长发。“喜欢吗?”莫丽于是伸出手臂环住花匠的脖颈,花匠用右手抱着他的花仙凌空转了一圈。
画面如此美丽,弗雷克也非不解风情之人。只是弗雷克不得不承认那个午后,他眼中的莫丽是前所未有的不洁,他甚至一度不愿再看到她。
“好啦。”他们到家了,弗雷克想:“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正揣摩着如何让莫丽快乐地度过她最后的几个单身之夜。
莫丽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到来的那一天,弗雷克往家里请来了很多好友。虽说新郎新娘最后的单身之夜放在一块儿过有些奇怪,但若分开来,莫丽那一边必然没什么人光临,那就太过寒酸了。A也来了,莫丽抓准他踏上门外地毯但还没进门的时机迅速打量了他几眼:她觉得这几年的部队生活并没有让他更结实,反而让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嗨。”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别的话说。
A突然笑笑:“你的头发长了。”“是吗?”“你好吗?”“……大概,挺好的。”可是谁知道呢?唉,莫丽回想着她得知花匠死讯的那天:他们胡乱将他火化,事后交给莫丽一个温热简陋的盒子。弗雷克说:“亲爱的,你要怎么安葬他呢?你嫁给我,让我们一起安葬他吧。”听到弗雷克这样说,莫丽心痛欲绝:她多想给花匠一个像样的葬礼啊!花匠生前爱把莫丽小女孩一般的美丽比作茉莉花,那花儿象征纯洁和忠诚。现在他不在了,莫丽就像给他一个种满茉莉花的坟冢,这样年年岁岁,花匠有茉莉花陪伴着,就好似有自己陪伴在身边一般。但莫丽本人给不了她这些,她没有一分钱。
当时的莫丽强压着一死了之的冲动接受了这荒诞的求婚,于是才有了今天与A的再遇。莫丽也不禁要在这种场合下问自己:“这真能够算得上好吗?”A如今与莫丽已经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几年的分别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裂缝下滚滚奔腾的是沉默的水流。只是A依旧不忘旧情,他多想同莫丽说说这几年来他对她的思念啊!
话说回来,那次晚宴上打断他们交谈的是一个面容年轻的侍女,她的任务是向来宾发白紫两种颜色的手帕。白色手帕代表来宾是莫丽的客人,而手持紫色手帕的则是弗雷克的朋友。“先生……”她问A道:“请问您是夫人请来的吗?”莫丽有些尴尬,弗雷克自嘲地笑了笑说:“噢……我是弗雷克先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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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支舞』
尽管往事还在折磨着莫丽,可是婚礼还是不~不慢地到来了。这天的天气好得令人怀疑——~一周的雨在这天停了,早晨莫丽一睁眼就和一束溜~窗帘的如光~了~怀,总之一切都恢复了~雨天到来钱的生机。可是莫丽半点也不开心:“这天气才不是祝贺呢。”她坚定地想到:“只是取笑我罢了!”她换~~~,~漱,梳理自己的长发,最后拉开窗帘,在~内一直坐到~人们来敲~房门。当然了,这一系列动作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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