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只听有人应了一声,就从后面跑出个十八九岁的小厮,模样也还清秀,飞快的上楼去了。
老板娘伸出玉手,接过大银时,有意用指尖在段飞手上一拂,段飞手心轻痒,浑身一麻,但心中却很不悦:“这女人好生轻浮!”
不一会儿,房间已打扫干净了,段飞看房间还整洁,心情一畅。老板娘问:“客官可还要些酒菜?”这么一说,段飞倒觉有些饿了,道:“好!随便切盘牛肉,打壶高粱,我哥哥房里也送一些。”美妇应声而去。
段飞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只觉的这肉也香,酒也清醇,正饮得尽兴,欲去隔壁找若谷同饮,突然听见隔壁“扑通”一声,乃是若谷摔倒了,段飞心道不好,“哥哥内功不弱,怎么如此容易就醉倒了?”回忆起来,顿觉刚才酒中略带甜味,再用舌尖轻泯了一下,才知酒中下了药,且下药手法极为高明,配药不同寻常,轻易不能察觉。幸而当年段誉误食莽牯朱蛤,这百毒不侵的体质遗传给了段飞,才不至于被迷倒,当真是邀天之幸。
段飞心念陡转,也假作晕倒。刚一倒地,就听到门外一女子哈哈大笑,声音尖细且甜美,但段飞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男一女两人走进。
那个叫阿旺的小厮问道:“二姐,好造化!两个雏儿带的东西挺重,是大买卖!”
二姐道:“许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外出游玩,进不了城了,却正好便宜了咱们!”
“二姐,照旧埋了吧?”
二姐想想道:“那个呆子埋了也罢,这个小公子如此人物,岂不可惜?去,把他抬到我房里去。”
阿旺诡笑道:“好二姐,我这就去叫醒阿财,这个懒鬼!”
却原来是家黑店,店主姓金,唤作金二姐,本名并不知晓,这阿旺、阿财是她手下两名小厮,帮她害人。
金二姐倒非是什么贪淫的荡妇,只是独守空闺了许多年,一见段飞相貌清俊,气度不凡,心中倾慕,便想着先成就好事,再招他为夫,也好有个归宿。想到这儿,忙去闺房打扮。
段飞听见两人对话,知道这果然是家黑店,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想到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抬自己,心中计较,欲等人过来时,用一阳指制住他们。但等了好久,不见人来,心中惊道:“不好!莫不是先去埋人了?我哥哥有难!”忙欲站起,忽听到脚步声,又假作昏迷。
但听得开门声,金二姐发着牢骚:“阿旺、阿财两个狗才!济得什么事!叫他抬个人,迟迟不动手,想是先去埋人了!”
段飞姿势与先前已经不同,金二姐并未发觉,只是去搀扶他,想来她也是会中之人,段飞百十斤的身子,被她轻轻一提提起,放在了**。等将段飞摆正好,金二姐越看越爱,心中发热,口道:“不管了!”便欲去亲段飞。
段飞大惊:“不好!这女人占我便宜!”猛睁双眼,把金二姐吓了一跳,段飞匆忙出指,这招一阳指劲力虽是够了,可惜没认准穴道,一指戳在金二姐的胸前,并未封住她的经脉。
金二姐只觉左乳一阵酥痛,又羞又怒,一掌打去,段飞躲避不及,这一巴掌真真实实的挨上了。
段飞一时做了尴尬事,不好意思,所以躲不开这一巴掌,心道:“这样与她缠斗,成何体统!”施展凌波微步斜刺里一跃,下得床来。
金二姐一掌向他背上拍去,拿他大椎穴。段飞又是一躲,金二姐一抓落空,已和他正面相对。
金二姐见他也会武功,且没有被**,又惊又怒。把生平一套“飞燕掌”使出,这路掌法轻飘难测,看似浑然无力,但关键处变掌为抓,专拿人体重穴,令人防不胜防。
段飞见她掌法诡异,一招明明使老,偏可以再生新力,回打过来,好似飞燕回翔一般,劲力不减。
段飞心道这掌法虽妙,但观赏还行,临阵对敌则欠缺威力。段飞心系若谷,便欲以快招制敌,当下把家传的一阳指绝学使出,这路指法乃武林绝学,正大威肃,金二姐多大道行?不上二十招,已招架不住,夺门逃去。
段飞欲追,金二姐回身发出一把暗器,却是是三个梅花镖。镖身蓝光乍隐,淬有剧毒。段飞急忙躲过,金二姐已逃出门外。
段飞追赶而去,却见金二姐去而复返,正感惊奇,又见她身后追进来一人,却是若谷。
原来若谷自幼在灵鹫宫长大,不仅武艺非凡,对医道也极有研究,能够辨识天下奇毒,这小小的**,自然瞒不过他。于是也假装昏倒,将阿旺和阿财制住,又偷听他们讲话,以为段飞在金二姐房中,又不知金二姐在何处,便一个挨着一个房间寻找,皆空无一人,于是又折回宿房,正好看见金二姐逃出于是赶过去,又将金二姐逼回房间。
此时兄弟二人联手,金二姐自然无处可逃,被段飞用一阳指点了腰腿重穴,瘫倒在地。
若谷见制住了敌人,问道:“二弟,怎么办?”
段飞问:“那两个伙计呢?”
若谷道:“被我绑在我房间了。”
段飞道:“把她也绑起来,咱们又困又累,先睡一觉,明日进城,将他们送官法办。”
若谷点头道:“好吧!”当即找来绳索,把金二姐绑缚好了。倒也怜香惜玉,将她横放在**,让她好休息一夜。
这少年人皆爱贪睡,若谷在灵鹫宫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向来睡得长。而段飞此刻离了皇宫,也没人管束,正好大睡特睡。二人直睡至日晒三竿,养足了精神,方才起床。幸好此时尚未有他人住店,否则店主伙计被人捆绑,任他俩百口莫辩。
段飞当先起来,又叫醒了若谷,于店中寻了些清水漱口,寻思这黑店里的东西多半不干净,吃着不放心,招呼若谷去城中饮食。
若谷问:“那三个人怎么办?”
段飞对美丽的女子始终狠不下心肠,心道:“何苦送她去官府受罪?”于是对若谷说:“先把他们抬出来吧。”
于是二人先把金二姐从房里抬出来,又一人一个,提过两个小厮。段飞道:“大哥,你内功好,先把这两个家伙杀了再说。”
那金二姐突然叫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他俩只是小孩子,懂得什么?害人的事,都是我逼他们干的!现在本姑娘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我无话可说!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劝你们不要误杀了好人!”
段飞哈哈大笑:“好人?黑店里会有好人?真是笑话。也罢,我不杀他们就是,大哥,要不把他们放了?”
要人若谷杀人,更何况还是束手待毙的人,那可真是强人所难。但是要他做放人这种烂好人的事,他却求之不得,忙道:“好好好,我这就放了他们。”就给二人松绑了。
两个小厮刚刚在阎王殿走了一圈,差点没尿了**,此刻又被松了绑,暗呼侥幸。却见段飞将小拇指和无名指在桌上轻轻一戳,戳了个**,段飞道:“你们两个快滚!以后做些正当事,若是在干这种无本的买卖,小爷就在你们身上戳几指试试!”
这二人不会武功,见他毫不费力的戳透桌板,这桌木用的是老白榕干,虽非什么上品,却极为坚硬,这一下子就给戳穿了,二人吓得魂不附体,连道:“不敢!不敢!”抱头鼠穿而去。
段飞笑了几声,那金二姐恨恨的道:“早该料到!”
段飞问:“你料到什么?”
二姐道:“你这一指,用的是大理段氏密不外传的绝技一阳指是也不是?昨晚你封我穴道,使的也是这路指法。”
段飞道:“你还真有些眼光!”
二姐娇笑了几声:“老娘今日栽在了大理段氏的手中,也不冤枉!”
段飞也笑了:“不错不错,你栽在我大理段飞和这位灵鹫宫少主的手里,确实不冤枉。”
二姐突然惊恐起来,颤声道:“你,你说什么?灵鹫宫···他是灵鹫宫少主?虚竹尊主是他什么人?”
段飞:“自然是他老子!”
金二姐:“你莫要骗我!”
段飞道:“我骗你作甚?”
金二姐慌忙欲站起跪下,可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非同小可,乃是天下最高明的点穴手法,段飞虽然功力尚浅,但她的腰腿穴道也是直至黎明时分才自动解开的,她上身被缚,不能自己推宫过血,此刻**依然麻木,一时站不稳,扑到在地。惶恐道:“属下不知少主大驾,竟然冒犯,罪该万死!求少主责罚!”
若谷慌忙起身搀扶她:“怎么,你是灵鹫宫的下属么?”
金二姐道:“属下的授业恩师乃是金燕岛岛主姬冰燕,金燕岛乃三十六岛之一,当然是灵鹫宫下属。”
若谷道:“原来如此,二弟,怎么办?”
段飞也略感踌躇,摸了摸头发道:“我向来不杀女人,况且是美貌的女子,既然她是二伯的下属,我看就饶她一次,只是这家客栈不能留了。”
若谷道:“是极,是极!那个,金,金二姐,你以后就回金燕岛去吧,不要再做这些坏事了!”
金二姐惊道:“少主,您是命令我回金燕岛是不是?”
若谷道:“也算不上是命令吧,你要是不想回去也行,只要不做坏事就行了。”
金二姐忙道:“不,不,属下恳请少主,命令我会金燕岛,求少主开恩!”
若谷见她激动起来,也心慌了,忙道:“好好好,就算是我命令的你吧,你回去吧。”
金二姐转忧为喜,段飞颇感奇怪,问:“你为何非要我哥哥命令你?”
金二姐道:“公子不知,我本是金燕岛岛主的入室弟子,五年前因为得罪了师父,被驱逐出岛,这些年我一直想回,害怕师父责怪,又不敢回去。如果是少主命令我回岛,我想师父是灵鹫宫的下属,她不敢违抗少主的命令,一定会准许我回去的。”
段飞道:“原来是这样,你收拾一下东西回去吧,这家店我们可要烧掉了。”
二姐起初有些不忍,但转念想了想,心道:“烧了也好,烧了干净。”遂去收拾细软,别过若谷和段飞,匆匆上路了。
金二姐走后,段飞打碎店内酒坛、油罐,一个火折子扔下,不一会儿便烈火熊熊,火光冲天,可谓壮观。
段飞笑道:“哈哈!大哥,以后杀人的事不能做,这放火的买卖可要多做几次!”
二人不待酒馆烧尽,赶进城去,彼时已将近午时,他们还未吃早饭,饥肠辘辘,遂就近寻了家叫做“将相居”的酒楼吃饭。这“将相居”乃是邯郸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为纪念当年战国时邯郸廉颇、蔺相如的故事而命名。
二人于楼上选了临窗做的位子,点了些酒菜汤面。饭菜还未上来,段飞忽听有人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又一人接着吟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段飞好奇,循声望去,却见前面两排处一张桌子上分左右坐着两人。左首那人二十出头,身上白袍,脚下黑靴,衣着朴素。长相虽称不上俊美,倒也有几分英朗之气,浓眉细目,朔口直鼻,身形清瘦。而右首那人看来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披黑绒大袍,腰间一口短刀,身高八尺,面容俊朗,隐约透着一股粗豪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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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只见那黑~人又~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饮~一大碗~酒。白~少年对道:“莫使金樽空对月!”也饮~一大碗。两人一人一句诗,一碗酒,不亦乐乎。那个黑~青年还用箸子敲打酒碗,铿锵有韵。“·············”“岑夫子!”“丹丘生!”“将~酒!”“杯莫停!”“与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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