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来眼前的这位领兵将领是秋目远的熟人，是秋目远的旧时同窗曲如虹。两个人赶紧下马来，互相见了礼。两人是同窗，秋目远比曲如虹要小上几个月，所以，秋目远管曲如虹叫大哥，曲如虹管秋目远叫兄弟。秋目远又引见了落木一点红、林羽、李君仕和花开悄然、杨飞絮，互相也都见了礼。曲如虹稍稍问询一番，就问秋目远何以至此。秋目远只简单说了说，就说起奔波到天晚，城门已关，进不了城了。曲如虹就说：“没关系。跟着我们一同进去吧。”秋目远谢过了。城门渐渐地打开了。曲如虹上了马，秋目远几人也都上了马，秋目远和曲如虹并排走在前面，落木一点红几人和兵士跟在后面。进了城，曲如虹和秋目远道别：“本来想和兄弟好好叙叙，无奈要先回军营回值。前边有家集贤客栈，兄弟暂且住下，等明日得闲，请兄弟到家中做客，你我也好好叙叙旧情。”秋目远谢过了，并让曲如虹暂时对他来这里的公干保密。曲如虹领着兵士离开后，秋目远几人就朝府城街道中心走来。不多时，果然见到一家客栈，门前挑着连串的灯笼，写着“集贤客栈”，店里灯火通明，有小二在门口值更，招呼要住店的客人。秋目远说：“就是这里了。”几人把马交给了小二，然后走进客栈。要了两间客房，秋目远、落木一点红、林羽、李君仕住一间，花开悄然和杨飞絮住另一间。杨飞絮嘟噜起**：“长这么大，还没跟别人住过一个房间呢。”很不情愿地走进客房，花开悄然很大度的微笑着跟着杨飞絮也进来了，“我可是什么样的地方都住过。”几个人放好了包裹，来到酒店，要了些酒菜。李君仕等杨飞絮坐下后，才迅速地在杨飞絮身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杨飞絮撇着嘴，把脸转向了一边。菜还没有上来，落木一点红急不可耐地喝下了两杯。花开悄然和杨飞絮少喝了一点，秋目远没有喝。

吃过饭回来后，几个人都倒在**了。一天奔波，几个人都累了，躺下不久，落木一点红就响起了鼾声。一来有落木一点红的鼾声叨扰，再者秋目远心中想着抓捕甄修才的事，一时睡不着，就披衣来到了庭院中，坐在了一处石栏上。夏夜正浓，夜晚倒凉爽了不少。远天挂着个大半圆的月亮，挂得很低，月色很柔和，只有夏夜才会有这样的月亮。秋目远感到了心灵的宁静和超脱。秋目远察觉到时，花开悄然刚好坐在了他的旁边。“目远哥。”“嗯。悄然。”静默了一会儿。悄然说：“目远哥，是那个月亮里面住着嫦娥吗？”“嗯，都这么说。”“她是个仙女，她很美，是吗？”“嗯。也很寂寞。她离人很远，很孤单，很陌生，很冷漠，时间长了，就没有几个人还在惦记着她了。只是在夜晚孤独寂寞的时候，才会想起她来。”秋目远见说。花开悄然话锋一转：“前天，黄媒婆来我家了？”秋目远顿时紧张起来：“她去你家做什么？”“要给我提亲。”花开乔燃一边悄悄地注意着秋目远的反应。秋目远吃了一惊：“什么，给……给你提亲，你——”“给介绍的是南街开绸缎铺子张员外家的二公子，我没有同意，拒绝了。”悄然的声音很小，一边用眼角瞄着秋目远，继续看他的反应。“哦。”秋目远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花开悄然感到了秋目远的在意紧张，心里很高兴，悄悄地笑了。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客栈来了一个兵士，来找秋目远。是曲如虹请秋目远几人到家中做客。秋目远几个人随着兵士来到了曲如虹的家。曲如虹卸去了甲衣，穿了一身便装，来到了大门前等候着秋目远。秋目远随兵士来到曲如虹家门前，互相都见了礼。曲如虹就领着秋目远几个人进了大门。穿过庭院，就来到正堂。寒暄几句后大家坐下来。使唤的家人来给几人上了茶，就都退到一边去了。曲如虹就吩咐管家，让妻子出来和大家相见。管家去后，不一会儿，从后堂出来个年青美貌的少妇。见到堂上有这许多客人，明显的害羞起来。曲如虹就把妻子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妻子，黄丛媚。”秋目远首先说：“见过嫂嫂。”其他几人也接着应过。曲如虹就把几个人向妻子黄丛媚介绍。介绍秋目远时，黄丛媚想起来了，就说：“可就是如虹常说起的清河府清水县的捕头？”曲如虹就说，正是这个人。黄丛媚就说：“见过秋捕头。如虹常跟我说起您，说你们一块儿在学苑读书习武时，您可是文武双全啊。”又见过了认识了其他人。见花开悄然是女儿家，就格外亲切起来。杨飞絮有些不高兴了，说道：“大嫂，我也是女人哎。”黄丛媚这才看出，杨飞絮原来是女扮男装，怪不得看着男不男，女不女的感觉呢。黄丛媚就赶紧又拉起杨飞絮的手，也寒暄了一回，逗得她乐了才罢。

见过面后，各自回到座位喝茶。黄丛媚就坐在了曲如虹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大家说话。秋目远就问曲如虹：“哥哥在军营做参军，现在也无战事，该是很清闲吧？”不待曲如虹张口，黄丛媚就说：“还清闲呢。要不是你们来呀，我也难得见到他呀。”曲如虹就说：“虽说无战事，却也不太平。军营里事情也多也杂乱，天天也闲不着。总兵见我这人可用，很多事情都让我帮着打理。地方军队也要听从知府安排，处理地方上发生的恶重事件。每周都有兵士演训，昨天，和兄弟相遇，也是出去演训刚刚回来。多少有些闲暇的时间吧，很多时候还要陪在官长左右，听候训诲。唉，留给个人家的时间实在是不多啊。”一边伸出手放在黄丛媚的手上，“只是苦了丛媚了。”黄丛媚勾起嘴角，浅笑了一下。朝曲如虹淡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曲如虹又转过脸对向秋目远道：“想当初你我同窗读书时，我虽说喜欢练武，但是也经常写写字，画画画儿，现今，已经很久没练过了。”

一堂人说说笑笑，不觉到了中午。家丁就来禀告说厨房饭菜已准备好了，让大家到饭厅用餐。黄丛媚起身说：“大家先去，我一会儿就来。还有个教我家子弟们写字的先生，需要去安排一下。”秋目远听说有个教学的先生，心思动了一下，说：“既然有这样人，叫来大家一起吃吧。我和哥哥也都是敬重先生的人哪。”曲如虹就说：“让先生一起来吃吧。也都不是外人。先生教子弟们读书写字也有很长时间了，也算得是自家人了。”黄丛媚稍加思索，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后堂。几个人随着曲如虹来到饭厅。饭厅中间是一张圆桌，很大。圆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大家坐下后，过来一个家丁，给大家斟上了酒。这是一坛老酒，珍藏应该有些年头了。家丁用酒壶盛酒，给大家斟上。每斟上一杯，酒香就浓郁了很多。落木一点红实在是馋的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往下咽口水，心里想着，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动筷子呢，这个急呀。林羽先找个位子坐下来，故意将酒杯里的酒晃悠了一下，那浓香就更强烈了。落木一点红就馋得更加厉害了。李君仕硬是在杨飞絮身边挤了个位子，把旁边的林羽给挤得快滑出桌子了。气的林羽直翻他白眼，在人家做客，又不好叫人家看出来。看的悄然偷偷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瞄了秋目远一眼。

不久，黄丛媚领过来一位秀才模样的人来，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教我家子弟的先生贾伯儒。”大家都站起来见礼。秋目远仔细打量着这位先生。三十五岁上下，相貌端庄，很有教养的样子，眼色却有些游离。许是生疏的原因，贾伯儒总是拘谨，见到落木一点红时，眼色中也**慌乱的神色，当他知道杨飞絮女扮男装时，也吃了一惊。秋目远就问贾伯儒是哪里人氏，贾伯儒有些吞吐的说，是阳河府辖地边缘的人。入席后，大家一边吃喝，叙些闲话，一边说说笑笑。杨飞絮知道本地人招待客人，一般都有当地特色菜——鱼汤汆肉丸，也不知什么时候，事先就准备了一个肉丸子，悄悄的藏在衣袖内。桌上果然有这道菜。杨飞絮就夹过来一个放在自己的小盘里，然后又夹出来给放到了李君仕的小盘里——其实已经偷偷地调换过了，但李君仕一点也没有察觉——李君仕非常高兴，甚至有些感动的要怎么样了。夹起来，特意在林羽眼前晃悠了一下子，才慢慢地放进嘴里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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