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秋目远几个人听后，着实吃惊不小，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七皇子君怡看惊扰了大家，很不过意，赶紧让大家坐下来。七皇子态度和善，很快打消了大家的紧张情绪。七皇子君怡拿出了随身佩戴的出入皇宫的腰牌，给秋目远几人看了。秋目远几人看后，暗暗吃惊，不敢相信有这等事情。七皇子把身边的跟班给大家作了介绍，大家知道是保平将军呼延际云，乃是呼家将后人。七皇子继续说：“半个月前，主管阳河、清河、柳树川三府织造的河川织造曹瑾大人突然离世，织造宅衙在柳树川府辖地上，柳树川知府上疏，言明曹瑾大人是因为心病突发，突然辞世的，当地府衙已做好了善后保护，等待朝廷来人查询处理。父皇很悲伤，失去了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朝廷命官，就如断了朝廷的股臂一般。父皇常说‘天下丝绸，河川独秀’，有河川织造曹瑾很大的功劳。父皇也有些怀疑，因为父皇知道曹瑾大人身体一向很好，并不曾知道他有什么疾病。就找来尚书张俭问询详细。尚书张俭也感到奇怪，亲自到柳树川府查验，并没有发现其他死亡迹象。询问曹瑾家人、下人，说当晚曹瑾大人在书房看书，灯一直亮到很晚，还不见老爷休息。曹夫人过来劝丈夫要注意身体，才知道大人已经离世了。张俭大人也只好回朝复命。不过，张大人还是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己的疑惑，他说感觉河川一地的织造业有些异样的感觉，许是因为曹瑾大人过世，留给自己的心理影响吧。父皇要查清情况，就让我乔装秘密来到这里调查，希望能查个究竟出来。十天前我就来了，只是这两日才来到阳河府城。在这里刚巧有一位在京都任职的王大人，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因病前不久回家来休养。我暂时就住在王大人家里。不巧和秋捕头几位相遇，真是有缘。而我也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是很蹊跷。因此，我现在很需要大家来帮助我，希望大家不要推却。我现在除了呼延际云将军，扮作雇工的六七十名的贴身护卫以外，再无别的力量。这次父皇倒是给了我调动地方军队的大权，但是真要调动起来，声势一大，反而会于事无益。而且牵动当地，为更加保密，暂时也不能让军队来帮忙。所以现在，我很希望得到大家帮助。”

秋目远几人说道：“说来也是朝廷的事情，我们是朝廷捕快，食朝廷俸禄，为社会惩除奸凶，我们义不容辞。”七皇子问落木一点红：“你刚才说救下了一个人，可是在哪里？”“暂时安排在山上的一个山洞。”“我跟王大人说起多次，打算出去到驿馆居住，王大人一直不肯，我一再要求，也还要查案，怕影响了王大人静修，坚持要出去。王大人说，他在城西还有一处别院，很秘密的。暂时也用不着，就先让我住在那里。我本打算明日搬过去的。现在，我们要抓紧秘密的把那个人接到我城西的院落里去，着人秘密保护。你们也迁到那里去住吧。房舍很多，办事也方便。”秋目远想了想，觉得这样做很好，就点头答应了。秋目远担心去多了人，反而不好，容易被人发现。秋目远建议，自己和落木一点红两个人赶马车去接伤者，林羽、李君仕和呼延将军，扮作百姓，夹杂在行人中秘密的保护，同时观察情况。七皇子和其他人就先到城西的别院去，做好接待的工作。七皇子叫来自己的随身医护跟着秋目远去了。来到山洞，医护仔细查看了伤者的情况，觉得虽然严重，还不会危及生命，但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太医又给他上了一些药粉。伤者此时的鼻息，要比落木一点红背进来时，好了很多。秋目远和落木一点红把伤者小心地抬到带棚的马车上，秋目远和医护也坐进车里。落木一点红赶着马车，却不走城北门的那条路，从小路迂回地绕到了城西门，悄悄地进了城，谁也没有在意。

城西的这处别院，虽不是很大，却也是讲究得很，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宅第，不比寻常百姓家。四周竹树环绕，林下小溪潺潺，景致高雅深幽。几排房屋，青砖碧瓦，除却鸟鸣虫欢，再无其他的杂音。庭院宽敞整洁，种植着一些花草。在东面的墙边，还有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放着枪刀等一些兵器。园中还有一株茂盛的垂柳，风动柳枝飘，很是漂亮。真是一个清静的所在。秋目远不觉感叹道。大家都很喜欢这里。

安排好伤者后，大家来到大厅。七皇子征询秋目远的意见：“秋捕头，这伤者一时也不会醒来，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秋目远就说：“目前至少有两件事，需要我们抓紧去做。第一，在阳河府城及周边地区，调查有没有人员失踪；若此人是本地人氏，定会寻到消息。如若没有，则此人不是本地人，则要把调查范围扩大。第二，就是要摸清落木一点红看见的拉出伤者打算坠崖的这个大户人家的情况，起码要掌握一些最基本的情况。了解了这家的情况，对我们会大有帮助。”“很好！我们就这样办？”七皇子很欣赏。大家做好了分工。林羽到南城，李君仕到东城，呼延际云将军在西城，分别秘密查访。落木一点红和花开悄然、杨飞絮到北城，花开悄然和杨飞絮主要访查这个大户人家的情况，落木一点红主要北城的失踪人员，几人可互相沟通，及时调整方案。伤者安排给下人照顾。秋目远则陪同七皇子，悄悄访查河川织造曹瑾死亡一案。

几天的接触，杨飞絮和花开悄然已经暗暗的好了起来。不知不觉，杨飞絮已经开始管花开悄然叫姐了，而花开悄然，对待杨飞絮也像姐姐一样爱护杨飞絮。两个人就一直住在一个房间里，有时，杨飞絮还要挤到花开悄然的**来睡觉。杨飞絮非常兴奋，刚来就遇到了这么个案子，这多么刺激啊。晚上，花开悄然已经开始宽衣就寝了，杨飞絮依然兴致浓郁。“悄然姐，你说我们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我们回去，跟父亲一说，出门才几天，我就做了这么大的事，父亲还不得……哇，都不敢想象了。”杨飞絮沉醉在自己的想象里。花开悄然“嗯嗯”的胡乱答应着，眼睛就渐渐地要合上了。杨飞絮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想象着成功后的光彩。“那时，父亲就会升秋大哥的官。你说是不是，悄然？”一边朝悄然侧过来，悄然正在朦胧中，被她一惊，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嗯啊了一下，又倒头睡去了。

第二天早早的，七皇子和秋目远带了几名随从，骑马离开了阳河府，朝柳树川府奔了过去。将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位于柳树川府城内的织造宅府。虽然新任河川织造昨天已经到了，但由于曹家还没有搬出河川织造宅府，所以暂时在驿馆住下。曹瑾的家人已经开始准备行装，打算第二日拉着曹瑾的棺椁，一家人返回原籍去。七皇子一阵伤感，毕竟是朝廷命官，鞠躬尽瘁。秋目远也感觉到了人世沧桑，不觉就想起了和花开悄然吟诗的路上那袅袅的炊烟、喜人的蚕虫来，想起了花开悄然的那句“夫耘谷粟妻弄巧，相拥眠过香樟榻”的诗句来。和曹瑾家人见过礼，七皇子和秋目远来到了正封锁着的曹瑾的书房。曹瑾书房基本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多了些积尘。书房陈设简单，有书卷气。东西摆放很有序：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层层的书。书桌上摆放着笔筒、笔架、墨盒，墨盒里的墨汁已经干了。桌上还摆着一杯茶，水只剩下半杯，水面浮起锈色。还有一本书，不协调的堆散在桌角，书页凌乱。书页上留下一条粗粗的笔墨，顺着笔墨的方向，有书的那个桌角下，是掉落在地的一支毛笔，显然是写字的时候后滑落的。秋目远拾起这本书，书皮上写着“河川风物志（下卷）”，蓝色的书皮，精致的小楷书名，装帧得很漂亮。秋目远翻开一页，仔细地看着，一会儿又翻开一页，还是仔细地看着。这样翻了几页，秋目远发现每页下边上，都有指尖大小的微痕。应该是翻书时留下的印记。秋目远想了想，也不觉得有什么疑惑。秋目远快速的翻过书页，感觉中间有十多页发滞不畅，重新翻过，细细察看，不是很平整，有点褶皱，好像是遭到了水的浸润。秋目远又细细地察看了书架上的藏书，很丰富，四书五经，传记，诗抄等书籍，还有一些是关于织造、印染、缫丝方面的，只是没有找到《河川风物志》的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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