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互依偎着倚靠在床头，侧身望向窗外蔚蓝的天和海，以及细白如雪的沙滩。

视野中，几点帆影渐渐驶近，又渐渐驶远。

鸥鸟成群地飞来，又成群地飞走了。

后来，江月明担心刘璃会饿，就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等他端着牛奶回来时，惊诧地发现刘璃坐在窗口，指间夹着一枝香烟，正慢慢地吸/吮。

稀薄的阳光中，他蹙着眉，眼神散落在缥缈的烟雾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刘璃，你怎么会有香烟？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江月明诧异地大叫。

刘璃把手伸到窗外，指尖轻盈地在香烟上敲了敲，烟灰便随风飘远了。“是我跟江越要的。我以为吸烟是要学的，没想到也可以无师自通。”他若无其事地扬了扬眉梢。那动作，那神情都像是由来已久了一般的熟稔，可看在江月明的眼里却是如此的陌生又心疼。

“江越！”他咬了咬牙。

江越是唯一可以在江家大宅里吸烟的人，但他知道江月明不喜欢，所以从不在他面前吸。可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还要给刘璃香烟，他到底居的是什么心？

“混蛋！”江月明骂了一句，回头看着刘璃，若换了别人，他早厉声呵斥，让他把烟熄掉了。可那是刘璃，他对他，说不出半句狠话。甚至觉得他蜷起两腿，下颌支在膝盖上，悠然吐出烟雾的样子十分迷人。就连那香烟的气息，也不让人生厌，淡淡的，有股薄荷的味道。

“这里好像没有烟灰缸。”刘璃又把手伸到窗外，轻轻弹掉烟灰。

江月明走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椭圆形的水晶盘。

“你用这个吧，厨房装沙拉的。”他把水晶盘放到刘璃的脚边，顺手取过一件外套披在刘璃的肩上，“海边风大，小心别着凉。”

刘璃的目光朝着海的方向眺望，透过薄薄的烟雾，他的侧影有些模糊。江月明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枝香烟快燃尽的时候，刘璃抬起头，朝江月明倏忽一笑，“阿月，如果某天早上醒来，你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连家都回不去了，你会怎么办？”

他是真的在笑，眉眼弯弯，颊上还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他笑得好美，纯净的面庞就像一幅画，一幅工笔细描的肖像画。可对着这样一张令人思绪万千的俏脸，江月明的心却像针刺一般难受。

“刘璃，你知道学校的事了？”他试探着低声问。

长长的睫毛一扇，一串泪珠从水瞳里滚落。刘璃用手指把那些泪珠轻轻弹开，就像刚才弹开烟灰那样，动作轻盈。

他把香烟送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头按在水晶盘里捻灭。

“江越都告诉我了。”

江月明一惊，脸庞紧张地绷了起来。

江越，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为什么就不能管好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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